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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2不弃
    林顺的这台车他们无从查起,他不是本地人,自然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借车,这辆车窗砸烂还遗留血迹的汽车显然也不适于他们的离开。
    舒妄执意带走林顺的尸体和手机,车辆内的一切通讯设备也被搜刮,然而并无结果,这是辆很干净的车。
    他面上未见任何惊慌,只是默默将舒念抱到他尾随而来的车辆,而后将林顺塞进后备箱,再把那辆烂车开进了更僻静的林间。
    “你会开车?”
    舒念腿部的灼痛没停,却也乖乖地没再动弹。
    “无证驾驶,不过相信我姐姐。”
    舒妄折返回来,打开车门坐进主驾,这辆车是父亲的,五六年前的型号,倒是耐用。
    长足的静默,驶上公路的平稳却令人莫名的安心,舒念不敢去看他,兀自靠着窗,想象着后备箱那具躯体在搬运间的蠕动,感到满足。
    腿部的灼痛减轻,舒妄临时下车买的冰饮贴着,本就隔着层裤子,此时几乎已经没有感觉了。
    舒妄,除开他越过弟弟这个身份的行为外,简直是个完美的孩子,连身体的每一寸每一缕都是可以称作完美的存在。
    我们的血液溶解在一起,血清与血凝块紧紧联结,透过这些窥见两个人赤身裸体紧紧相贴。
    “姐姐,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么?”
    舒妄因着开车目视前方,眼角余光却可以瞥见一直看向窗外的姐姐。
    透过布满灰埃甚至在缝隙间长出青苔的车窗所看见的外面,应当只是一片雾蒙蒙吧,今晚的月色并不好看,此时的小镇也几乎没有了活物踪迹,沿路街灯映着她还余有惊惶的侧脸,明明最好看的物件是她。
    姐姐她,如果只是一个美丽的摆件就好了,不会出逃,不会投奔那个所谓的男朋友,也不会产生想要离开的愿望。
    “我不敢,舒妄。”
    舒念转过脸,变成目视前方的模样,路灯的暖光洗刷不了她面上的淡色,温润间透着彻骨寒凉,感动里仅余疏离。
    “我是你姐姐。”
    舒妄有些无奈,姐姐她总喜欢摆出副长辈的架势却拥有着小辈的任性,五六岁的时候觉到她的幼稚,现在依旧。
    我的姐姐,果然是我永远的姐姐。
    “答应我,不要离开。”
    车子进入短暂隧道,紧压而来的灯光照亮车子内部,舒妄借着余光看着舒念因着烫开的衣物而裸露星点的腿部与颈项,暧昧痕迹的残留令他又多出几分信心。
    “即使是仅仅作为我的姐姐。”
    舒念闻言无奈,目光转而盯向隧道顶部的黄灯,澄澄光点在她的瞳孔一下下闪过。
    “我们早就做不成姐弟了,舒妄,从你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刻起。”
    “不对。”
    舒妄罕见地反驳她,车辆开出隧道经过减速带,桄榔一声,后备箱的那坨肉好似翻了个身。
    黑夜,洋房在郊区,附近褪去繁华,失掉亮光,周边更多的变成了荒地,绿油油或是黄萎了的茅草,白天或许是田园的闲情雅致,行至夜间就变成了诡异。
    “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们就做不成姐弟了。”
    “我对姐姐的喜欢,不是什么青春期的叛逆,性成熟的冲动,更不是什么对于血亲的变态占据心理。”
    “如果我们不是姐弟,如果我们没有同一对父母,如果……我跟你同岁,念念,你会接受我么。”
    很冷静,舒妄总能把问句陈述,话音尾调总是同一个模样,舒念可以在他开口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预见接下来的所有言语构成,每一个咬字与发音,统统洞悉,切切相同。
    他们是姐弟,拥有共同的父母,共同的家庭,共同的环境,她所经历的正是他所经历的。
    包括对方下一句会答什么,自己的话是会挑起争吵还是沉默,肢体上的触碰是会引起反感还是接受,情绪上的温度会不会被对方接收。
    静默,舒妄知道舒念是在思考拒绝自己的话,却又想到无懈可击,毕竟十足的完满与契合,只有他能给她。
    她或许还会不习惯于那一声“念念”,明明是别的男人就可以很自然地叫出来的称呼,她却要纠结别扭挣扎很久。
    寂静的夜,不远处的小洋房灯光不灭,显出在冷色里的一片暖融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