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柔愣了愣,不懂男人什么意思。
几秒后,她懂了。
真他妈恶心。
男人继续先前的动作,粗鲁地去扯傅简玉的裤子。
傅简玉惊恐又害怕,脸上五官挤到一块,呜咽的声音都是破碎的。
眼见傅简玉的裤子被他全部弄下来,两条白晃晃的大腿在暗色中晃眼。
“住手!”
盛柔把脚边一个石头踢过去,正好砸在男人腰上。
男人有些毛了,起身朝盛柔走,“你他妈的欠操!”
盛柔本想拖延时间,没想到男人没说废话直接动粗,她看傅简玉那样实在没忍住就出声了。
男人走到盛柔面前,伸手来抓她,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警察来了!
盛柔反应很快,一脚踹过去,男人趔趄退后两步,气急又冲过来。
盛柔翻到旁边,脚往闪光的地方去,一脚将匕首踢出去好远。
她预判了男人的预判,男人想回头去捡匕首已经来不及了。
警员冲过来拆掉盛柔手上的绳子,盛柔蹲下身帮傅简玉穿好裤子,警员才过去帮她拆绳子。
傅简玉整个人狼狈不堪,她盯着盛柔,说不出话,半晌才莫名挤出一句,“你怎么知道他要拿匕首?”
盛柔苦涩扯了扯唇,“你要是被绑架过几次,经验不会比我少。”
到了警局,盛柔给顾家打了电话说要晚一点到,没说发生的险事,怕顾老夫人担心。
男人被带走单独审问。
傅简玉坐在椅子上狼狈至极,垂下的目光溃不成军。
她始终一言不发,就维持那样的动作,直到盛柔做完笔录回来,她还是那样。
盛柔走到她面前,傅简玉盯着地上的鞋子才有了点动静,慢慢抬起头看她。
盛柔低眸,“我救你仅仅是作为一个正义公民应该做的,换做其他人我也一样。”
换而言之就是,该讨厌你还是讨厌。
傅简玉一侧脸高高肿起,她动了动干涩的唇,将酝酿好久的两个字说出口,“谢谢。”
谢盛柔救了她的命,更谢盛柔保住了她的清白。
盛柔没回应,转身要走,傅简玉却突然叫住她,“盛柔。”
盛柔回头。
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“我好像没什么话跟你说。”盛柔语气很冷。
“听听吧,我被抓了,今天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。”傅简玉苦涩牵动嘴角,“你会有兴趣听的,是关于你和陆绎琛的事。”
警局人来人往,白炽灯下每个人都很忙碌。
盛柔在离傅简玉两个位置远的地方坐下,盯着墙上一盏白灯,语气很淡,“如果你要跟我说你和陆绎琛感情有多好这种话就算了,我没兴趣。”
傅简玉摇摇头,“不是,我是想跟你说……”
她顿了顿,哑着嗓子道,“我和陆绎琛没开始过,三年前是,现在也是。”
这些盛柔早就知道了。
她神情无波无澜,“你和他的事,好的坏的我通通没兴趣,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。”
“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?”傅简玉从她的反应得出结论。
盛柔转眸看她,没吭声。
“原来他早跟你解释过。”
傅简玉自嘲般笑了下,“他从没放下过你,三年前是,现在更是。”
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
盛柔听得一头雾水。
“他跟你说过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,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——”
傅简玉抬头,目光是从纠结中挣扎出来的豁然,“他三年前离开的真实原因。”
第316章 宁愿纠缠到死,也不愿意放手
夜风劲猛,吹得树枝沙沙作响。
盛柔从警局大厅失魂般走出来。
她走到门口的花圃旁,像突然没了力气,就那样一点点蹲下去,双手抱腿,脸埋进膝盖,泪水无声流淌。
好冷啊。
她在寒风中,冷得发抖,耳边一遍遍响起傅简玉的话。
“你听过陆绎琛说爱你吗?没有是吧,因为他有严重的情感障碍,就算他的爱意在心里,他也没办法说出口。”
“同时他还有严重的狂躁症,随着他的心理疾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。”
“三年前,他发现这个事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了。他怕发病伤害到你,但他更怕被你发现他生病的事。他宁愿去死,都不愿让你看见他发疯的样子。”
“他母亲发疯留下的创伤太严重,这不是简单能治疗的病情。”
“所以,他选择离开,体面地离开。”
他估量到这次选择的后果,却没估量到后果带来的伤害。
彼此的伤害。
分隔不同的国家,在不同时差的夜里,日日折磨。
盛柔听完这些,脸惨白到不像话。
她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,许久许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,带着颤意,“那他现在病好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他宁愿接受没日没夜的精神折磨也不愿意再放开你了。”
“他说过,不死不休。”
不死不休。
多么陆绎琛的性格。
宁愿纠缠到死,也不愿意放手。
偏执的、疯狂的、自私的要把她融进骨血里。
盛柔终是忍不住,哽咽出声。
她用手背擦泪,可越擦越多。
萧瑟的风中,单薄的肩膀不停颤动,撕心哭声散进夜色里。
……
这顿饭终是没吃成。
盛柔病了。
她神情恍惚,回到顾家就发烧了,烧了三天。
顾老夫人急得在床边打转,“陈医生,你不是说是普通发烧吗?那怎么总是烧了退,退了又烧?”
曲靖有点迷信,一个劲地怪自己,“是不是我在国外染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回来,害了盛柔?”
顾铭朗宽慰她,“姑姑,这外国的鬼也祸害不到我们这吧?别瞎想了。”
小云斐坐在床边,拉着妈妈没输液的那只手亲了亲,奶声奶气地说,“妈妈,你睡很久了,该醒来看看我了。”
顾家因为顾老夫人的缘故,有整套齐全检查设备,医护人员拿着报告匆匆赶来,陈医生接过看,再次确认,“检查指标都正常,她怎么一直没醒呢。”
床上的盛柔安静恬淡,像个睡着的瓷娃娃。
陆绎琛第一天就知道盛柔生病的事。
他忍着没去看。
第二天,他有些烦躁。
第三天终是忍不住了,赶到顾家,被顾铭朗在大门口拦下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小舅子没什么好脸色。
“让我看看她,”陆绎琛皱眉往里望,“我担心她。”
顾铭朗拦着的手没放下,“用不着你担心,你又不是医生。”
陆绎琛忍着脾气,“顾铭朗,你放我进去,我就看一眼。”
“一眼也不行,我顾家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地方?”
陆绎琛身侧的手紧了紧,就在爆发的边缘,旁边响起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,“舅舅,你让他进来吧。”
顾铭朗回头,冷脸秒变笑脸,“怎么啦小云斐,心疼你爸爸被拦在外面?”
“不是。”
小云斐诚实摇头,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,“我看动画片上说可以反向思维,我们叫不醒妈妈,但妈妈讨厌爸爸,那让爸爸叫,说不准妈妈一受刺激就醒了呢?”
顾铭朗,“……”
陆绎琛,“……”
这清醒脱俗的想法……
顾老夫人倒觉得有几分道理,爱女心切,能试的办法都不想错过。
“让他进去看看吧。”顾老夫人发话了。
顾铭朗不情不愿放下手。
房间里。
阳光透过白纱落进来,一束光落在床边,晕出一个温暖的光圈。
陆绎琛长腿迈进房间,看到躺到那里安静的盛柔,呼吸窒了下。
这种感觉很糟糕。
特别糟糕。
她像个美丽易碎的瓷娃娃,想靠近却又怕碰碎她。
“盛柔?”
他走到床边弯腰看她,声音很低很轻,“盛柔。”
小云斐跑过来,亲亲她的手,“妈妈,坏爸爸来啦,你快起来骂他!”
小家伙将反向思维的精髓掌握得很好。
陆绎琛无语看向他,嗓音凉凉,“出去。”
小云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看妈妈,又看看爸爸,觉得爸爸好冷血啊。
明明看妈妈的眼神还很温柔,怎么看他就像看小垃圾一样?
“我不出去!”
小家伙蹦起来,“你叫不醒妈妈你出去!”
陆绎琛舌尖抵了抵后槽牙,“小鬼,别逼我动手。”
“你敢打我,我让舅舅打你!”
一大一小幼稚地拌嘴,床上的人手指突然动了,“你们好吵啊。”
小云斐扑过去,“妈妈,你醒啦!”